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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言无忌，轩轩自从被妈妈带进医院，他就不曾说过一句话，他被姥姥的样子吓到了。林彦华一直以来都是笑呵呵的，从来没有这样子看不到一丝的笑意。
后面舅舅来了，他就更不敢吱声了，心里也是打鼓一样，就学着动画片里那样祈祷，让各路神仙保佑顾力诚没事。
见到苏欣欣过来，他就再也忍不住了，抱着舅妈就哭了出来。
轩轩虽然说得很小声，但在这个落针可闻的地方，他脆生生的小嗓音还是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。
林彦华一听这话，憋了很久的眼泪忽地就流了出来，无声流泪不能自已，顾菲和顾槿不停地给她拍背安慰。
“婶婶，之铭是专家，王教授更是全国顶尖专家。你就放心吧，叔叔一辈子积德行善，肯定福大命大长命百岁，老天爷不会这么不长眼的。”
顾槿当然不信什么“好人长命”的说法，但还是顺着顾菲的话劝慰妈妈，“是啊，菲姐说得对。妈，你要相信之铭，我爸不会有事的。”
林彦华终于忍不住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开始了碎碎念模式，说来说去也就一个核心点，顾力诚就不该发病，越说越难受，三个年轻一辈的女人全都哭了出来，只是压制住情绪，不能发出声音。
顾槿站起来，示意苏欣欣去坐下陪着林彦华，她走过去跟哥哥顾枫商量事情。
在医院，她比其他人都要专业。
林彦华的碎碎念还在继续，她眼神空洞，念叨着过去的往事，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让自己不至于倒下，“顾菲，还记得小时候吧，你爸妈打你罚你，还不让你吃饭，你叔叔去你们家跟他哥吵，说他们重男轻女，然后你就抱着他腿不撒手，他也不管其他就把你牵到我们家来了。”
顾菲点点头，“记得，叔叔脾气好，那次突然对我爸发脾气，后来才听说，那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冲他哥哥发火。我叔叔啊，比我亲爹亲多了，婶婶，你就是我亲妈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，我跟他结婚三十多年了，可是一次脸都没有红过。”她闭了闭眼，空洞的眼神里跳跃着难得的一丝光亮，像是自言自语，又像是对儿媳妇说，“顾枫啊，这一点特别像他爸。”
苏欣欣搂着轩轩，声音哽咽，“妈——”
……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守候的人也越来越煎熬。
只有在面临生离死别的时候，只有至亲出事的时候，才能被这种煎熬灼痛，切肤之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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